第1203章 竟然是沈縣公嗎？

　　

　　呵呵！

　　當妳和人交流時，冷冰冰的用呵呵來對付他，保證他會想錘爆妳的腦袋後世還專門有人研究過在社交APP上經常使用呵呵來應付的案例，得出的結論是對方看到妳回以呵呵，心中會覺得別扭。甚至有人會惱怒。

　　這些密諜已經是要被逼瘋了，就如同是壹群瘋狗般的在尋找逃脫的宋人密諜。

　　瘋狗遇到了呵呵，那就是雷公遇到電母，幹柴遇到烈火，烈火遇到火油……

　　“拿下他！”

　　兩國交戰，不殺來使，這是多年來的規矩。

　　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拿下壹國使者，這個不是壹般人能幹出來的。

　　兩個密諜沖了過來，抓不到宋人的密諜他們就會倒黴，所以什麽不能抓使者，去特麽的！

　　唐仁霍然起身，單手拎著椅子劈了過去。

　　呯！

　　密諜壹腳踢飛椅子，另壹張椅子卻來了。

　　嘭！

　　密諜倒下，剩下的幾個愕然看著蕭叠衣，“林牙，這是為何？”

　　“憑什麽拿他？”

　　能被派去出使大宋，蕭叠衣的關系網毋庸置疑的強大，所以他壹發怒，密諜們也有些懵。

　　“這是大宋使者，為何拿他？”蕭叠衣知道下午宋人密諜逃脫的事兒，所以才這麽怒不可遏。

　　壹個密諜說道：“今日下午有宋人密諜探聽消息，被圍捕，可後來卻有人相助他逃脫，有人看到宋使當時就在附近。”

　　這是最強大的證據。

　　密諜們盯住了唐仁，心想只要拿了人，到時候刑罰之下還怕他不肯說？

　　至於事後宋人的抗議……呵呵！

　　遼宋兩國幾次廝殺，大遼損失慘重，就差和宋人翻臉了。

　　所以拿壹個使者算個屁啊！

　　“來吧。”唐仁端坐在那裏，心中轉動無數念頭。

　　蕭叠衣冷笑道：“今日下午宋使壹直和某在壹起，妳們的意思是說，某救了宋人的密諜？”

　　“小人不敢。”

　　蕭叠衣是遼人的官，再傻也不會去救宋人。

　　可下午他真的和唐仁在壹起？

　　幾個密諜告退，出去後去問了消息。

　　“下午他們真是在壹起。”

　　扯淡啊！

　　那是誰說宋使下午是壹個人來著？

　　太過分了啊！

　　消息最終還是被耶律洪基知道了。

　　“宋人會因此而減少在西北的人馬，也就是說，和西夏的談判全都廢掉了，白費了！”

　　經過了壹場辛辛苦苦的談判，為此大遼還答應給西夏人壹些糧食作為補償……

　　“白費了。”

　　耶律洪基怒不可遏，壹腳踹翻密諜頭領，喊道：“來人！”

　　門外進來了侍衛，耶律洪基指著密諜頭領說道：“拉出去，痛打！”

　　杖責的聲音和慘叫聲回蕩在宮中，蕭觀音正好路過，見狀就皺眉道：“為何要打他？”

　　邊上的內侍笑道：“娘娘，此人辜負了陛下的信任。”

　　這人是密諜頭領，蕭觀音點點頭，進去見了耶律洪基。

　　“妳不去琢磨石頭記，來朕這裏作甚？”

　　見皇後進來，正在氣頭上的耶律洪基就隨口問道，然後就後悔了。

　　蕭觀音羞紅了臉蛋，低頭道：“臣妾聽聞陛下動怒，就想著最近編了壹支歌舞，想獻給陛下解悶。”

　　耶律洪基隨意的道：“可。”

　　蕭觀音拍拍手，樂師進來，伴舞進來……

　　樂聲起，蕭觀音輕盈的舞動……

　　燈火迷離，幾個內侍在外面說話。

　　“那個大力丸知道嗎？”

　　“知道，是神藥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！而且還能掙錢。”

　　“可如今不是沒了嗎？”

　　“神藥當然會缺貨，不過那邊說了，先給錢，誰先給錢到貨了就能先拿貨。”

　　“嘶！那誰能出去？某這裏有些錢，準備買十五份。”

　　“妳真是夠狠啊！十五份，十五份妳最多要壹份吧？剩下準備賣給誰？”

　　“某在外面還有家人呢，給他們些，還有，宮中那麽多人……”

　　幾個內侍面面相覷，其中壹人說道：“是啊！宮中有那麽多人，只要壹百人買，妳就發財了。”

　　“算某壹個。”

　　“某也來。”

　　“先拿錢。”

　　“好說好說。”

　　無數錢財就這麽開始向蕭叠衣家集結。

　　幾個內侍笑了笑，心照不宣。

　　裏面的耶律洪基突然想起了趙曙擅長樂器的事兒，就問道：“那日他們說的什麽……嗩吶？在哪？”

　　有人去找了嗩吶來，耶律洪基接過看了看，笑道：“就是吹，這個朕擅長。”

　　在趙禎在位時，他從未輸過。但趙曙登基後，大遼卻吃了大虧……他不會輸給趙曙！

　　“陛下英明。”送樂器的內侍想到先前那人的欲言又止，不禁就笑了。

　　這是想爭寵呢，可妳趕得上嗎？

　　耶律洪基把嗩吶湊到嘴邊，正好蕭觀音的舞蹈到了最激烈的時候。

　　她壹個下腰，身體反轉對著耶律洪基。

　　這是壹個極其誘惑的姿勢。

　　耶律洪基舉起嗩吶，奮力壹吹……

　　“嗶……”

　　尖利的聲音壹下就打亂了樂隊的節奏，正在下腰的蕭觀音哎喲壹聲就倒在地上。

　　殿內瞬間就安靜了。

　　稍後有人喊道：“娘娘受傷了！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就在第二批大力丸到貨之後，唐仁被請去了蕭家。

　　壹進去他就看到了許多箱子。

　　蕭叠衣站在邊上，笑瞇瞇的道：“打開給唐兄看看。”

　　有仆役打開了壹個箱子。

　　金光四射啊！

　　唐仁被晃了壹下眼睛，等第二個箱子打開時就傻眼了。

　　金銀啊！

　　這些箱子裏裝的都是金銀。

　　“這是……”

　　蕭叠衣微笑道；“這些都是貨款。銅錢太笨重，不好運過去，某就找人兌換了金銀。”

　　這個……

　　太特麽壯觀了啊！

　　第壹次見到那麽多金銀的唐仁眼花了，但下意識的道：“金銀在大宋用不上啊！”

　　他想起了沈安說過的貨幣觀點。

　　銅錢作為主流貨幣不長久，代價太大。

　　發行銅幣的代價太大了。大宋本來缺乏銅礦資源，經過艱難的冶煉弄出來後，成本已經不低了。

　　所以後來沈安才極力鼓吹發行紙鈔。

　　而在沈安的話裏對金銀極為推崇，大抵意思就是金銀可以鑄幣，貨值高。也可以作為儲備金，據此發行紙鈔。

　　也就是說，金銀對於大宋而言越多越好。

　　“是啊！用不上。”蕭叠衣內疚的道：“可銅錢妳也知道的，太笨重了，若是把銅錢弄出去，很有可能會被發現……所以……這樣吧，某把金銀和銅錢的兌換提壹些如何？”

　　好啊！

　　還能再多得些金銀，想來沈縣公會歡喜不勝。

　　但唐仁卻為難的道：“沈縣公也難啊！不過……”

　　蕭叠衣要急瘋了。

　　若是不許用金銀付賬，他覺得這門生意基本上就做不下去了。

　　大遼的銅錢本來就少，所以在兩國榷場貿易時喜歡用貨物去套大宋的銅錢來使用。大力丸那麽大的金額，他不敢把這些銅錢送出去啊！否則被發現了，耶律洪基能宰了他。

　　——不光是遼國喜歡套大宋的銅錢，海外諸國的商人同樣是如此，只是上次在杭州市舶司被蘇晏壹巴掌打消了這個念頭，為此那些大食商人都有些傷感，覺得少了壹個獲利的渠道。

　　而由此也能看出銅錢本身價值不菲，作為貨幣而言，對朝中並無多少好處。沈安建議發行紙鈔，君臣馬上就心動了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
　　“誰讓咱們是兄弟呢！”

　　唐仁拱手，誠懇的道：“從汴梁這壹路到了中京城，蕭兄對某的照顧堪稱是無微不至，此事某壹力承擔了，若是沈縣公發怒……某也無懼。”

　　他嘴裏說著無懼，可神色卻有些黯然。

　　好兄弟！

　　蕭叠衣感動的道：“回頭某讓人送五千貫去妳那……”

　　“這是看不起某嗎？”唐仁怒道：“某拿妳是兄弟，妳卻拿錢來羞辱某……”

　　唐仁想要啊！

　　他真的想要，他巴不得有人那錢財來羞辱自己。

　　可沈安的交代又浮現腦海：這事兒要讓遼人去做，咱們只是供貨……

　　五千貫啊！

　　唐仁真的傷心了。

　　他把傷心擠成了憤怒，仿佛真的是覺得被羞辱了。

　　原本蕭叠衣還有壹些猜忌，覺得唐仁是不是在和自己玩心眼。

　　可現在的他心中全是感動。

　　五千貫都不要，這份情誼它就是貨真價實，是用真金白銀鑄就的。

　　“來人！”

　　蕭叠衣吩咐道：“昨日他們送某的那個女子……弄出來，送到驛館去。”

　　“別拒絕！”

　　蕭叠衣擺手，認真的道：“妳幫了某那麽多，某若是壹點都不回饋，那某成了什麽？這個女子是下面的人送來的，那身材太胖了些，某不喜歡……”

　　他說到不喜歡時，就忍不住舔舔嘴唇，顯然是言不由衷。

　　胖？

　　瘦的幹巴巴的女人誰喜歡？

　　只有那些所謂的君子們才喜歡。

　　唐仁覺得自己不是君子，所以聽到後就難免心動了。

　　豐滿型的美女啊！

　　“妳只管享用，臨走時帶不走再還回來。”

　　使者當然不能帶著個美女歸國，那是大忌。

　　於是唐仁晚間就享受到了溫柔的滋味。

　　第三天，壹批金銀起運。

　　這批金銀混在壹只商隊裏，將會直接去雄州榷場。

　　至於他們怎麽過關，唐仁不關心，但看蕭叠衣自信滿滿的模樣，他覺得這裏面該有些關竅。

　　他尋了個機會，悄然和陳吉生會面。

　　陳吉生對他的迷惑覺得很好笑，“鈐轄，遼人如今的吏治大不如前了。耶律洪基喜歡遊獵享受，還崇佛，對國中事務管的少了……”

　　“這樣嗎？”唐仁知道壹些，出發前也惡補過，可知道是壹回事，親眼看到是另壹回事。

　　“沈縣公說耶律洪基將會成為遼國的掘墓人，某信了。”當時沈安說的言辭鑿鑿，仿佛他親眼看到了遼國在耶律洪基的統治下走向了深淵。

　　“那位沈縣公……可是以前的沈待詔嗎？”

　　陳吉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。但他從來到遼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，密諜們來往傳送的都是任務任務，他對大宋的感覺就是越發的強大了。

　　“妳認識沈縣公？”唐仁知道這位密諜頭目常年駐紮在遼國，所以有些好奇，“他以前就是禦前待詔。”

　　“竟然是他嗎？”

　　陳吉生激動的道：“當年他弄死了遼人的密諜頭領耶律俊，我皇城司多少人死在耶律俊的手中啊！沈待詔……不，沈縣公當年之壯舉，讓我皇城司上下感佩不已，只可惜從未見過沈縣公，否則某定然要敬酒三杯。”

　　他壹向只關註遼國事務，連大宋幾次擊敗遼人的詳情都不大了解。

　　“沈縣公還把耶律洪基氣得吐血，”唐仁覺得這些密諜真的很可憐，隱姓埋名待在這裏多年，大宋如今的情況怕是大多不知。

　　“那不是包相嗎？”

　　遼國說雁門關之戰領軍的是包拯，密諜們出傳遞來的消息也是如此。

　　“沈縣公隨行。”

　　“上次沈縣公壹路追擊到了範陽，在範陽城下校閱麾下……回程時更是攻破了淶水……”

　　“竟然是這樣嗎？某只知道大勝了，說是韓相領軍……”

　　“好啊！”

　　陳吉生眼中含淚，“文官不靠譜呢，某沒說您。”

　　“某不算是文官。”唐仁用憐憫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密諜頭領，知道他的情緒大抵非常激蕩。

　　“大宋又有了名將，狄武襄之後某以為大宋以後就只能這樣了，誰知道沈縣公竟然能異軍突起，這個大宋啊……”

　　陳吉生悵然淚下：“您不知道，咱們這些人就像是孤魂野鬼般的在這邊求活，尋找消息，得知大宋對外獲勝，那心中的歡喜啊……只覺著胸口裏爆裂開來……恨不能出去大喊大叫。”

　　陳吉生醉了，最後拉著唐仁的手，念叨著壹定要敬沈安三杯……